岭山上放羊

【九辫】相思赋予谁（微现实向）

Chapter 8 师哥，好久不见

街边的柳树抽了新芽，在惊蛰前几天，郭德纲让张云雷上台使了相。张云雷记得那天，师父说完单口相声的第二段。下台把他和岳云鹏叫到跟前，找空挡上吧。

岳云鹏领着他上去，对观众们说：

“六年前，我俩是好朋友。六年后，我们哥俩儿依然是好朋友。本来下个节目是我师父继续给大家讲，结果他上厕所去了。我一看诶，正好钻个缝儿。就带着我这小兄弟上来了···”

打着圆场，张云雷一身红色大褂站在桌帷里。调着话筒，庆幸前面的木桌挡住源源不断的颤动。直到岳岳说让自己先来，而后换了位置。他走出桌帷的几秒，忘了心跳。

唱的是鹬蚌相争，那是他倒仓之前，演的最后一个节目。

“正月里阴天渭水寒，出了水的河蚌儿晒在了沙滩···”

紧张随着御子板的碰撞散落。所有的委屈和苦尽甘来，都在开口的一刻挥涌而出。

唱完扭头奔了后台，和不懂事的小时候一样忘了鞠躬。泪眼早就婆娑的看不清台阶和路，岳云鹏牵着他的手，一直对他重复。

“爷们儿，不哭。咱不哭。”

原谅他告别太久，又站到那个地方。话筒架前，他闭着眼睛耗费所有，用尽力气告诉这个世界。

——他张云雷，回来了。

这一年里，不管是师父，师叔，岳岳还是三宝，张云雷都会去助演。这场唱段楚汉相争，那场是游西湖，再换个场敲一段大鼓。师父给他选了梁鹤坤做搭档。不去助演的时候，他就留在传习社，练嘴皮子学相声。

今天孟鹤堂陪周九良去看同科的师兄弟，半路捎上了张云雷。没别的原因，怕他再这么活下去就自闭了。

二队里的九字科最多。三个人直接到广德楼进了后台，杨九郎正给队里的哥几个发自家妈妈做好让捎过来的驴打滚和豌豆黄。

看见孟鹤堂几个人进来，杨九郎默默的把最大的两块儿搁到手边。等给师兄弟们还有刚进来的孟鹤堂周九良发完。端着孤零零躺着两块点心的盒子递给张云雷。

“师哥，有些日子没见了哈。”

张云雷回身接过。是吗？前天跟着去录今夜有戏的时候正赶上杨九郎在上面跳舞。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好久不见。”

杨九郎拿着马扎在张云雷身边坐下，自从小剧场安排了演出之后杨九郎就再也没见过张云雷。这么一瞧，好像又瘦了点儿。张云雷拿起驴打滚咬了一口，嘴角边沾了黄豆粉。看着杨九郎托着腮帮子对他笑，

其实杨九郎没笑话张云雷吃的满嘴都是，只是单纯为他多吃点东西涨二两肉高兴。杨九郎看着眼前的人一口一口带着豆沙把糯米咬进嘴里，像那天吃面一样斯文的要命。

“师哥，我寻思着问你个事儿。”

看到张云雷，杨九郎忽然想起张九龄年前做了个梦，醒了把他认错的那回。

“嗯。”

“有次九龄睡觉，醒了就冲着我喊：鹤坤！鹤坤！师哥你现在和鹤坤师哥搭档了，看看我俩真那么像吗？”

张云雷托着驴打滚偏头看着杨九郎，半晌，把剩下的一口填进嘴里摇头。

“不像啊。”

“那是！我就说嘛。”

杨九郎笑的眯起了眼睛，张云雷将嘴里的驴打滚咽下，又伸手把豌豆黄拿起来。轻声道。

“他比你好看。”

瞬间收起了笑容，杨九郎搬着马扎坐回原来的地方。察觉到刚还热情饱满的人不再说话，张云雷舔舔嘴角，自己本来是想和杨九郎开个玩笑。都是说相声的，怎么这么不禁逗。

看杨九郎开始刷手机，张云雷也把兜里的手机拿出来，那时他刚开了微博没多久。找到杨九郎的号点进去，都是今天天儿真好，又吃了什么，星期几看球的无聊日常。

翻着微博，看到有一条和张九龄的合照。上面写着：我们的肤色终于统一了（小红心）。低头笑笑，点开评论。用九键一个拼音一个字的输入发送。

屏幕里显示发送成功，张云雷默默的等着回复。半晌，看马扎上的人没有回应，捏下鼻梁，叫了声。

“杨九郎，”

“诶。”

“看微博。”

杨九郎不明所以的点开微博，红字显示着最新评论。点开查看，绘着‘张’字头像的用户在合照的下面写着。

——九郎最好看

重新弯起眉眼，顿时雨过天晴的凑过去。

“嘿嘿，师哥，你还想吃驴打滚吗？下次再让我妈给你做。”